果然,他又睡在了顾言的房间里。
庄念皱眉,蜷缩起腿时伤口蹭到被罩疼的他嘶了一声,赌气似得拍了拍那条腿:
“都这腿脚了,还有心思往人家房间跑呢?”
昨晚和何岁聊着聊着就睡了过去,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等他回消息。
一瘸一拐的下床去自己房间把手机找到,先给何岁回了昨晚约他出去那条消息。
。:最近几天我还有些事要忙,忙完了我找你。
另附一句:不好意思,昨晚太累睡着了。
他早早收拾好自己,在膝盖上多缠了几条绷带,然后打电话给周易,说伤口不舒服要去医院找他看一下。
他腿上的小伤口在这些朋友们的眼里可是大事儿,周易直接说要亲自来接。
庄念马上拒绝了,来回一堵车这伤口都能愈合了。
他自己打车到了医院,周易带着他检查一遍,哪都没什么问题,换个药就行。
但就算换药这么小的事情,晕血的人自己也是做不成的。
“行了。”周易把带红的东西都清走,拍拍庄念肩膀示意他可以睁开眼睛了。
“昨晚一播成名,来的路上有没有碰见粉丝啊?”庄念打趣。
昨晚他回家休息,都快睡着了被霜霜揪起来看庄念直播。
该说不说,听庄念说话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。
霜霜还撂下豪言壮语,“以后庄念的每一场直播我都要听,比什么胎教都灵。”
周易当时有些忐忑,就随口问了一句:“那孩子生出来,不会以为他才是亲爹吧?”
他把这段插曲讲给庄念听,还不忘把耳朵凑到庄念眼前,指着下面那一小块青紫说:
“看见没有,差点吧我耳朵拧掉了。”
庄念呵呵笑着,说一句,“你该。”
周易也跟着笑,笑着笑着神色间就带了些探究和审视,问庄念,“来到这,有没有熟悉的感觉?”
从前庄念在这住院,大多数呆在病房里,这次却是来了周易的办公室,也是他从前正经工作过的地方。
算是第一次亲密接触过去生活过的环境了。
庄念仰着头前后左右看了一边,最后认真的看着周易说,“没感觉。”
周易没说什么,在他对面坐下了。
没感觉也好,有感觉了容易晕倒,在他这晕过去,顾言还不吃了他。
看了眼时间,顾言和夏青川那便大概已经出发去交赎金了。
庄念转了转眼珠,“对了,对方要现金,怎么可能真的提那么多现金去赴约?”
两百万,将近五十斤了。
周易随口说,“当然不可能都收现金,规定内的利息包括本金可以走明账,多的才是现金。”
“哦。”庄念又问,“那也不少了,带一路不安全,还是从附近的银行提钱比较安全,是吧?”
周易离开的时候顾言还没有让陈慢去取钱,实际上顾言也已经指定了银行。
只是周易不知道,更不知道庄念其实知道这件事情。
庄念把话问的自然,像是闲聊,周易也没多想,随口说:
“新秀街道那边都是场子,哪有银行,肯定是要在市..”
周易说一半蓦地停下来,指着庄念,“你套我话。”
“顾言说了不让你知道地点,你这腿脚去了也是送人头。”周易按住他肩膀,“你别害我啊,给我老实点呆着。”
庄念面前摆着周易倒给他喝的温水,一直没喝,这会拿起来咗了一口。
“我这腿脚,你有心按我我跑不了,别紧张。”他弯着眼睛笑的一脸人畜无害。
周易松开手,一下一下的点着他,“行,我今天正好没手术,就在这看着你。”
庄念点头,“嗯,好好。”
另一边,顾言、夏青川和陈慢三个人同时出现在新秀街上一家二手车回收厂里,大院子里堆满了变形生锈的汽车,摞的老高。
周遭安静的厉害,这里的工厂大部分都已经倒闭,还开着的几家也半死不活,人很少。
废车场占地很大,院子里除了废弃汽车还套着三个大车间。
车间里三面混凝土墙,只有最顶端有一排窄窄的窗,光线不太好,里面一股子铁锈的味道。
等三个人都进到车间里面,身后的卷帘门被拉了下来。
哐啷一声,腾起的灰尘从外面投射进来的光柱里打了个璇儿。
正中间,夏青川的爸爸被绑在椅子上,嘴角有一小块淤青。
可能是知道会有人来交钱赎人,没有太为难。
“儿子。”男人吃力的想活动手臂,奈何被绑的紧,一挣扎差点连人带椅子侧摔过去。
“哎哟,儿子,儿子快点把钱给他们,爸再也不赌了,真的,这次是真的,你再相信爸一次。”
“消停点。”夏青川轻轻皱眉,“不能把他嘴塞上吗?”
对面四个膀大腰圆,大冷天却只穿着断袖露出纹身的男人向前走了一步。
加上身后关门那两个,一共六个可用战斗力。
其中一个朝陈慢抬了抬下巴,“拿来吧,当着我的面把账户上的钱打过来,人你们带走。”
顾言斜了一眼陈慢手里的袋子,接过来,噗通一声丢在地上,“点点。”
陈慢闻言呼吸一滞,搁在身体两侧的手有点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