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我抱着你睡。”庄念把枕头挪到比顾言高的位置躺下去,让顾言靠着他,“男朋友,你是最棒的,我为你骄傲。”
顾言回了一个,“嗯。”然后抱紧他,“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?”
“我?”庄念摇头,“没有,我就是心疼你。”
他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有一阵子了,顾言除了工作忙,平时的压力也不小,每次睡着都很快。
他很难想象这样累到这种程度的一个人,在他梦游的那阵子是怎么熬过来的。
一开始顾言还是会因为他翻身的动过过大惊醒一瞬,要他出声说没事才会重新睡过去,最近好多了,一整晚都睡的很沉。
庄念感受着怀里平稳的呼吸,在顾言翻身的时候向旁边挪了一步,又等了一会,悄悄下了床。
顾言今天也睡的很沉,但做了梦,梦里都是小时候那些事,顾穆琛双臂抱着他,把他举的很高,杨舒站在旁边拍着手看着他笑。
他的童年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回忆,笑着的,被捧在手心里的。
他会学钢琴,是因为一次顾穆琛带他去商场买新年穿的衣服,一层就摆着一架钢琴。
当时顾穆琛坐在上面弹了一首小星星亮晶晶,一边弹还一边唱。
明明是单调稚嫩的几个音符,曲调甚至称不上连贯,但顾穆琛坐在上面,像个绅士,更像个王子,那么坦荡那么自信又那么快乐,那画面他永远都忘不了。
他崇拜顾穆琛,崇拜他的每一面,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商人,在家里慈爱的父亲,还有他最真挚的朋友。
顾穆琛把他教育的这么好,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,他却没能保护好自己的父亲,终究是亏欠了。
顾言从床上醒过来,眼角湿了。
他缓缓睁开眼,下意识的去摸旁边的人,然后心里一空。
没有坐起来的动作缓冲,他直接下床站了起来往卫生间走,没穿鞋,脚碰在门框上也没觉出疼。
卫生间的灯亮着,还是敞开一条窄窄的缝。
距离那扇门越近,他的脚越不听使唤,突自慢下来,身侧的手轻轻抖着握成了拳。
他竟然不敢推开那扇门。
倏地,一阵水声响起,不消片刻,卫生间的门被从里面拉开。
庄念看到门口的顾言蓦地一怔。
两人都没有说话,一个站在亮处背对着光,另一个站在他身形投下的阴影里。
“...你怎么醒了?”庄念轻声问。
顾言没说话,眉头紧着,错开一步走进卫生间扫视一圈,然后又突然转身拉开庄念的衣领,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庄念的脊背一僵,脸上的神色有些慌张,“我...我在...”
“我有没有说过难受就告诉我,别藏着。”顾言眉心拧的更紧,抬手撩起庄念的衣摆,“伤在哪?你对自己做了什么?”
前面没见着伤,顾言压着声音命令,“转过去。”
庄念看着对方的眼睛,一把握住对方的手,凑上去把人抱住,“没有,我什么都没做,你别担心...”
他的声音小下去,软软的,“我只是在洗内裤呢...你别着急...”
顾言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
虽然不知道庄念说的话是真是假,但他还是在庄念好好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。
那一瞬间的感觉,就像是打碎了一件很重要很珍贵的东西,心痛惋惜难过都尝了一遍,结果发现是个梦,那件珍贵的东西好好的摆在床头,没丢,没坏,都好好的。
“内裤...脏了。”庄念复又小声喃喃一次,一只手拎起来挥了挥手,水还没干,“想去阳台上凉呢,刚洗好,你就来了。”
他往顾言身上贴贴,衣服有点凉,有地暖烤着也没有被窝里热乎,抱着顾言就像抱着暖宝宝 一样。
水龙头没关好,还有滴答滴答的水声。
顾言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,像是在考量对方话里的真假,手却自然而然的回抱住了庄念的腰。
“你怎么突然醒了?”庄念的手还湿,用手腕环着顾言的背,“做恶梦了?我在呢,别害怕。”
“我不相信你说的话。”顾言突然开口,没接庄念的话头,落在腰上的手伸进衣服里往背上摸。
庄念微微一怔,咯咯笑了两声,就听顾言又说,“把衣服脱掉让我看看。”
“痒。”庄念伏在他肩膀上笑,却不躲开,继续说,“是真的,我真的只是洗内裤而已。”
检查完后背,顾言的手向下,抻开睡裤的裤腰要往里探。
“别弄了,真的痒。”庄念一把抓住顾言的手,转过头亲了亲顾言的脖子,声音小下来,“你不问问我...为什么...内裤会脏吗?”
顾言的动作蓦地顿住。
他是真的担心庄念,真的不敢相信庄念说的‘没事’,猝不及防的被庄念撩了一下,让他的心跳一下就乱了,被揪紧的心也终于落下去。
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他的精神紧绷着,或许真的是他太敏感了。
如此想着,顾言回抱住他,头埋在对方肩膀狠狠吸了吸,整个人都放松下来。
“为什么会脏?”顾言闷在对方肩膀上说话,滚烫的热气扑在对方肩颈上,“偷偷做了什么?”
没等庄念回答,他挑了挑嘴角,唇贴在庄念颈上吮了吮。
庄念仰着颈哼了一声,被吻的手软,刚洗好的四角裤掉在地上啪嗒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