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哥有家庭有妻儿,也有求而不得的东西,他会不会背叛?
那时顾言给他的答案是肯定的,他说不会。
庄念始终觉得顾言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,他清醒且理智,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和判断。
但他当时却觉得顾言有些过于天真了,而顾言的这种可以称得上无畏的天真,似乎凸显出了他藏在心底的阴暗。
明明所有的背叛都是顾言亲身去经历的,他最多算是个道听途说的旁观者。
庄念还是笑,在场的人却都不知道他究竟为何失笑。
是被李哥的背叛刺激,是为顾言的信任不值,还是为此刻逃生无门的绝望?
“你说不该相信任何人,可你却相信了唐周要和你合作愉快的那些鬼话。”庄念恍惚的抬起头,眼底蒙着薄薄的水光,“你在帮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人办事,你知道他这么多秘密,真觉得他会放过你?”
“弄死我,然后呢?”庄念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,然而眼底已经是一片迷蒙,“你怎么自保?”
他微微侧过头,靠着虚影识别另外三个人,“现在你们也知道唐周的秘密了...他绑架了顾言的母亲,你们同样...一个都逃不掉,他会想尽办法把你们推出去,为他的罪恶买单。”
庄念断断续续的话音刚落,另外三个人立刻敛起了神色。
“苏毅。”寸头男人质问,“我们只是应邀出来玩的,不想搞出人命,唐周有什么秘密或者目的,我们都不清楚,你别把我们拖下水。”
“对!”粉衣服男人立刻接话道,“你和唐周做了什么交易是你们的事情,别把我们也算进去,因为睡个男人把前途和人生都搭进去,那不是傻逼么。”
“不然...”模样彪悍那男人露出胆怯模样,“放他走吧,别把事情闹大了。”
“通通闭嘴!”苏毅咬牙切齿的盯着庄念,恨不得立刻封上他的嘴。
庄念此刻已经是孤立无援的存在,喝了大剂量的药现在连话都说不连贯,竟然还能凭借三言两语来让他们动摇,反目,甚至退缩。
苏毅狠戾地朝三个人看过去,“你们怕什么!他都这幅样子了,你们真甘心放他走?”
见三人都不答话,一脸默认的模样,苏毅猛地松开庄念,一脚踹在长桌上。
长桌晃动,上面贴靠着的酒瓶仓皇碰撞,哗啦一声,碎了满地。
“操。”苏毅双手掐在腰上,扫视屋内的众人,长吁一口气道,“你们以为现在放他回去就能全身而退了?”
“你什么意思!”粉衣服男人厉声道。
“他喝了你买的东西,正常计量的三倍,现在只要踏出这个门去医院抽一管血,明天我们就一起蹲局子去!”苏毅一改往日斯文模样,狡猾的像只灰毛狐狸,试图用恐吓的方式让他们留下。
“不会...”庄念失去了支撑,整个人重新倒回沙发上,“只要你们...放了我,放我离开,我...我不追究。”
苏毅瞠目欲裂的望向庄念,暴躁的呵斥,“唐周的话不能信,他的话同样不能信!我们替唐周办了事,他一定会替我们兜底!”
说着,他暴躁的扯下领带,随手拿过用来擦手的软毛巾团成一团,捏着庄念的嘴塞进去,而后用领带将庄念的嘴巴遮住,在脑后发狠的系了个结。
庄念的嘴被堵住,手也被禁锢在身后,用西装外套紧紧捆着。
挣扎间,他的额头染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,待到苏毅的动作停下,庄念恹恹的喘息,仿佛自知已是穷途末路,反倒闭上眼睛不再反抗了。
“你怎么知道唐周一定会替我们兜底?庄医生说的对,唐周不可信。”寸头敛着眉心说。
“苏毅,他说的对,你不能相信唐周的片面之词担保我们没事,真要是出事了,我们几个都是垫背的。”粉衣服男人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,“我,我不干了,我要离开!”
“虽然是唐周唆使我们做的事,可他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,今天的事儿成了,唐周会以此为把柄反咬我们一口撇清他自己。”寸头男人道,“我们不是第一次吃唐周的亏了。”
说罢,三个人拿起外套欲要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苏毅扶着额头,沉吟许久,妥协似得开口道,“我确定唐周不会事后把我们卖了,是因为...我有唐周绑架顾言那个疯子母亲的证据。”
苏毅的话音一落,半躺在沙发上的庄念蓦地睁开了眼睛,胸口的起伏都跟着停顿了一瞬。
只是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,是刀俎鱼肉翻不出什么风浪,没人在乎他的反应。
苏毅粗声叹气,似乎是觉得另外几个草包还听不懂他的话,急躁的解释:
“我怎么可能相信唐周的口头保证?!是他主动用他犯罪的证据和我交换我才答应他做这件事的,所以你们不用担心!”
本来今天把庄念邀请来这里,喝酒,用药,这些苏毅都可以一个人完成。
可唐周偏要要求他把另外三个都找过来,并且把地点安排在和两年前同样的包间内,只为了能让庄念想起当年的事情。
现在这三个人已经听完他和庄念全部的对话,知道的太多了,万万不能现在放他们离开。
他得把他们绑在同一条船上才安全,否则今天发生的一切,都将成为这三个人用来钳制他的把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