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们随风招展,好似那炽热的、永不熄灭的爱意。
法术拓宽的绿草地上,一众人、兽,坐于藤蔓撑起的椅上,面对着几大桌香喷喷的食物,簇拥着他们的首领——两位新郎。
段寻一身红衣,望着同样身着红衣的萧凌风,笑意盈盈。
他们二人都没父母,商量了一番,决定参照魔兽定情的习俗,一切从简。
无需任何媒人、文书为凭,他二人在此,以天地为证、以血为誓,在一众亲朋好友的祝福下,一定终生,不离不弃。
萧凌风今天特地梳理了一下头发,暗红色的绳绕于红黑长发上,垂下几条毛刺刺的辫子,像一条条小尾巴,尾端缀着几枚白色的兽牙。
整只狼相当好看,不羁狂放、落拓潇洒。
段寻欣赏了一会儿,撩拨着他的小辫子,揉捏着他的后颈,问他:“像不像我们立下契约的时候?”
萧凌风把盛满血和酒的杯子递给他,笑说:“那这是我们第二次成亲了。”
段寻接过,同萧凌风手腕交错,在欢呼声中,在近在咫尺的亮红色眼眸中,一口饮下了这交杯酒。
血流过他的喉口,连他的心,一同灼烧起来。
他一手不住地抚摸着萧凌风的脸颊,一手在后背轻点。
萧凌风。
段寻满足地喟叹,大拇指抵着他的唇瓣,毫不犹豫地亲了下去。
血的味道,他尝过很多次,可每一次,似乎都有不同的感觉。
就连每一次的亲吻,也大不相同。
急迫的,恨不得将对方吃下肚子里;温柔的,像唇舌之间的一个拥抱;凶狠的,要将对方完全占为己有。
一种急迫,一种温柔,一种凶狠……细细感受,又各有各的不同。
萧凌风的眼神也会有所变化。
有时像岩浆爆发,有时像温泉流淌——段寻没有泡过温泉,但他认为差不多,温暖的,柔软的,源源不断地把他们包裹起来。
呼吸、唇舌碰撞和咬动的次数力度,都不尽相同。
亲吻,是一件好玩的事情。
亲吻、拥抱……是他了解萧凌风、侵入萧凌风的几种方法。
段寻微眯眼睛,轻扫上颚。萧凌风一阵激灵,更用力地抱住段寻,唇齿使劲,捕猎一样咬住口中猎物。
猎物刹那间翻身为猎人,捕获眼中黑狼。
发丝飘动,沾了不知汗水还是涎水,凌乱地黏在两人脸上。
两人无暇顾及,稍一停歇,唇齿又黏在一块儿,作弄有声。
段寻转了转耳朵上的玉石,确保自己不错过萧凌风的任何一个表情。
亲吻泛起的热意,上头的酒气,热闹的说笑声,这一切宛如梦境。
至少对段寻来说,如此。
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力气,压不下错乱的心跳,亲吻渐渐变成了撕咬。
接近一个人,亲吻一个人;意识到爱,学会去爱,于他而言,是一种奇幻颠倒的感觉。
没经历过,只觉不过尔尔,可一旦感受过,像是一头栽下了悬崖,身体悬空,心跳加速,穿越黑暗,坠入温暖的长河,随波流入另一个人的心中。
成亲,段寻之前还不把它当回事——他与萧凌风,早就跨过这条线了,只不过差个习俗礼数而已。
但现在,他呼吸急促,心中情感翻涌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夫妻之名,夫夫之名,虽俗但妙。
好久好久,他轻喊道:“萧凌风。”
萧凌风听这语气,对上段寻微笑的脸,顿时意会了。
他说:“段寻,爱你。”
段寻摇头,心里那股捉弄狼的劲冒出来:“不对,你该叫我什么?”
萧凌风的脸一下爆红。
他和段寻在确认关系前,就做过很多亲密的事情,什么爱啊,喜欢啊,他能张口就来。
但是这个称呼……明晃晃地提醒他,他们的关系。
比情人更长久,比伙伴更亲昵,缠缠绵绵的,捆住他的舌头,让他有点说不出口。
他左右看看,发现大家都没看他们,自顾自地吃喝玩乐。
他这才动了动嘴唇,酝酿了好一会,才说出来:“夫君。”
段寻脸上连着脖颈滚烫,耳尖藏在长发下,像要烧起来了,比灵玉还红。
他强作镇定,道:“嗯。”
萧凌风提醒他:“该你说了。”
段寻先亲他,短暂转移了萧凌风的注意力。
他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,调整着脸上的表情,终于眉眼弯弯,面带微笑,游刃有余道:“夫君。”
萧凌风掩饰性地咳嗽几声,心花怒放,扬起的笑容没下来过。
亲到口中血酒气味散尽,唇瓣红肿,段寻才捏了捏萧凌风的后颈,主动退开了。
他放低声音:“晚上再亲。”
萧凌风与他额头相抵,也低声说:“好。”
末了,萧凌风又问:“今天你的嘴巴好红,涂了花汁吗?”
他舔舔嘴唇,看起来好亲,吃起来也好吃。
“这个嘛。”段寻一笑,“小兔子送的。”
他闲暇的时候,会和红玉一起去探查四周环境,接触较多。
红玉没什么心眼,说话直率,两人算聊得来。
前天,他找红玉要了点东西,这个花汁是附赠的。
萧凌风凑近,又舔了舔段寻的唇。